宁波秀水街,历经1200年,占据不可复制的城市文脉。最近,这里迎来新动态——签约10个新潮商业品牌,涵盖休闲娱乐、餐饮购物、文化艺术、酒店文旅等业态,其中,“宁波首店”占比80%。
秀水街入驻项目签约
秀水街的更新备受关注。作为宁波城区八大历史文化街区之一的秀水街,完整地保留了清代、民国时期的传统格局,被誉为“民居博物院”。通过老街区的有机更新,海曙区试图将这里打造成人文与商业共生的新地标,历史传统民居街区与新时代文化活力共生的宁波样板。
正在焕新的秀水街
当前,城市发展逻辑正在从“空地上建城市”变成了“城市上建城市”。放眼全国,老街区更新已经是一股热潮——很多地方寄希望于新功能注入实现更新,这其中成功的案例不少:成都营造了新的消费场景,苏州让历史街区“活着”传承,北京则给青年人留下了空间。
作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宁波,历史文化街区存量不少。这些历史街区焕新,宁波可以向先进地区学什么?
营造消费烟火气
消费是城市经济增长的重要动能之一。而消费,恰恰是宁波的短板所在,不少网友评论宁波是“一座缺乏烟火气的城市”。
作为GDP万亿城市,上半年宁波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484.9亿元,低于长沙、合肥、福州,这与宁波的经济实力明显错位。如何持续扩大消费活力和潜力,这是宁波的一道必答题。
焕新后的秀水街效果图
在秀水街引进新潮业态,在空间焕新中植入“商业心脏”呈现出别样的消费场景,成为宁波激活消费潜能的一种尝试。
毋庸置疑,国内老街区更新最成功的地方当属成都。拥有2300年建城史的成都,是全国最早探索历史城区更新发展的城市之一。
在成都,不少更新后的街区成为全新消费场景。“爱消费、敢消费”一直是成都的标签。今年上半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5068.3亿元,高出宁波一倍有余。成都消费特点明显,作为万亿俱乐部中食品烟酒消费占比最高城市,上半年餐饮收入1014.1亿元,增长6.6%。
宽窄巷子,成都旅游必到“打卡点”,更是历史街区焕新成为文旅消费场景的典范之作。这里除集聚钓鱼台酒店、星巴克、%Arabica咖啡全国景区旗舰店、POPMART全国景区首店、三联书店成都首店等植入了“成都”特色的连锁品牌,也有本土小吃、采耳、川剧表演等当地民俗文化体验项目。
运营十几年,成都宽窄巷子持续火热。探究其“长红”原因,强化对本土生活、文化、历史的挖掘,并推出可满足不同层次旅游人群需求的产品,这是持续保持人气的核心因素。
宽窄巷子保持“长红”经验,给宁波提供了一个可以“复刻”样板。当前,秀水街区的更新,所在地海曙区已经形成共识——融入时尚元素,唤醒街区记忆,繁荣市井烟火,打造“又见秀水,见所未见”的网红打卡地。
历史建筑保护、现代商业配套、空间格局织补相辅相成。项目建设单位,海曙开投集团负责人表示,秀水街项目在“民居博物馆”的天然建筑肌理和文化风貌基础上,提炼独特的秀水元素,对应不同的功能空间和业态布局。
细看首批入驻的商业品牌,充满时尚感和年轻态。比如,兰博基尼,融合传统建筑与当代文化,打造生活方式类轻奢酒店;又比如,几何文化,当代文艺青年眼中的最美生活方式书店。
让历史街区“活着”
直观感受一座城市的厚度,往往通过分散在城市各处的文化遗产来呈现。
美国城市研究学者莎伦·佐金所著的《裸城:原真性城市场所的生与死》一书指出,对于由时间积淀的历史街区而言,有关街区的起源等历史记忆是重要的城市文化遗产。
历史上的秀水街区位图
城市有机更新,留住一个地方的文化记忆显得尤为重要。但是,一些地方举措简单粗放或过度追求商业化,破坏了城市肌理与文化底蕴。专家表示,城市更新实现留存下来的在地文化、在地风貌、在地环境共存,凸显本地化是打破同质化、空心化、悬浮化的“利器”。
让历史街区“活着”,才能有历史的传承。苏州平江历史文化街区有着2500年历史,不仅延续着“水陆并行”的双棋盘格局,还保存下众多珍贵遗存。它是“活着”的遗产,这里生活着1.1万居民,至今保留街区烟火气。
苏州通过“小单元、渐进式、微更新”成片保护模式,将“食四时之鲜、居园林之秀、听昆曲之雅、用苏工之美”融入街区特色消费场景和沉浸式空间,以品牌餐饮和住宿引流人气,成为古城保护更新可观、可游、可居的江南新地标。去年,共接待游客2835万人次。
历史街区如何在“新”与“旧”的动态交织之中重新激活?苏州平江历史文化街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例。秀水街的更新,也在进行这样的尝试——就像一场手术,重新焕发街区生命力。
秀水街留住文化记忆,这也是宁波城市文化专家陈民宪关注的问题。他长期居住在海曙老城区,退休前在文化主管部门任职,操盘过许多文化项目。陈民宪表示:“秀水街区要凸显建筑本身的形态,不能将新的设计物淹没建筑。同时,让来到街区的市民和游客有松弛感,空间尺度要与好玩、休闲相适宜。”
秀水街区的焕新凸出“有机”,实现保护与传承的统一。为此,项目团队用了一年时间对历史文脉进行梳理和研究,并招引与之匹配的业态。
“一尺花园”成为秀水街区第一个正式运营的业态
如今,“陈宅”成为一处复合式文化体验空间。来自上海的“一尺花园”入驻其中,成为秀水街区第一个正式运营的业态。合伙人张梦翔表示,品牌在尊重与保护建筑本身的基础上进行设计,用最自然的方式和建筑对话。
得知“一尺花园”开业,“陈宅”后人陈守宜专门前来参观。看到一块掩埋的铺地石雕重新挖掘,用玻璃罩保护,陈守宜连连点赞,“细节都很考究,这里的门锁尽管换了,装上的还是我们小时候的款式,设计师和修复团队的确很用心。”
在一个老街区,用现代化的运营方式讲好文化叙事,或许秀水街可以打破“物是人非”的历史困境。
给年轻人留点空间
城市更新成为新的城市营建,这不是简单的建筑拆与建、空间调与换,而是持续激发城市生命力和创新力。这两种力量往往是年轻人的标签。
更新或保留下的城市烟火气是否真的是城市未来主人翁们的所求——引发城市运营者新的思考。
作为宁波老城区的海曙,这些年持续焦虑——用什么样的城市营造吸引年轻人?破题或许在于文化——历史文化遗存稠密的海曙正在打造都市文博区——用文化的力量更新一座城,让年轻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持久且有力的认同。因此,城市更新需要“给年轻人留点空间”。
专家表示,在城市历史街区更新中,要考虑为年轻人构建社交场、活动场等多元化场景,让年轻人在工作之余也能享受到丰富多彩的休闲娱乐活动,实现工作与生活的无缝切换。
焕新后的秀水街沙盘
北京,较早从“年轻人的视角”来看待历史街区焕新。比如,北京朝外大街拥有百年历史,经过改造,商圈一举在年轻人中火出圈:THEBOXA成为年轻人最爱的潮流打卡地之一;化家胡同将艺术与科技融入生活,成为彰显地域文化的亮点街巷;古老的东岳文化广场为市集、论坛、灯光秀、艺术展等年轻社群提供活动场所,尽显古今交融的文化之美。
从年轻人的视角来实现城市更新——活力和创造力,新鲜感和潮流风向——新的空间让更多年轻人聚集在一起,让街区“活”起来。
北京朝外大街的更新思路带来新的视野。秀水街区,正在进行尝试——文化项目的集聚,带给属于年轻人的空间。这其中,一个摩登天空MODERN SKY LAB项目引人注目,将在秀水街区形成多元场景的交流空间,打造宁波独特的live house音乐现场。
在秀水街,年轻人可以感知宁波的过去、现在和未来。“让传统永不落幕,让记忆永传承。”项目负责人表示,他们将长期举办非遗集市、挖掘展现宁波地方文化民俗,最大程度保留在地文化,让传统文化和时尚元素在街区有机融合。
可以想象,未来在秀水街,城市主人翁也许可以领略这样一种感受——历史与现代、传统与时尚在重构碰撞中带来四射火花。